西方与传统
展厅里的一匹马抓住了大家的眼球。在混沌黑暗的战争之中,它仰头嘶鸣着,奔腾着,紧紧绷住每一块肌肉,成为画面中一抹亮色,仿佛下一秒就要踏出画面,上阵杀敌。
“这用的是油彩还是水墨?”围绕在《致敬帕加玛》旁,不少观众展开了激烈的讨论。答案自然是后者。
致敬帕加玛 水墨宣纸 181cmx1067cm(97cmx11张) 2023局部
水墨能展现出这么多层次的明暗对比?很多人不信,凑近,盯着画看了许久,发出惊叹:“留白还能这样用?”
好的艺术家会诱导观众进入他设计的圈套,所有暴露出来的视觉张力,都是精心营造的诱饵。浓墨的厚重,留白的深沉,在黄骏笔下,流动、轻薄的水墨层层堆叠出了马匹坚实的体块和浑厚的力量感。
用水墨为媒介展现出西方绘画中“形、色、光”的效果,这并不简单。流动性强的水性材料,意味着渲染度高、不易于控制。墨但凡多一点或者少一点,都会影响雕塑的造型、结构、光影,容易出现纰漏。
“没有长年累月艰苦的艺术实践,很难达到对水墨媒介如此精微的掌握能力。”中国美术家协会策展委员会副主任皮道坚说。
致敬帕加玛 水墨宣纸 181cmx1067cm(97cmx11张) 2023
这是一场硬仗,但难不倒黄骏。“我们这代人,就是从石膏像写生起步的。”黄骏说。
1982年黄骏考入浙江美术学院附中,成为附中恢复教学后招收的第一届学生。以西方办学模式为基础的附中,除了培养学生的造型与色彩能力外,校长马玉如强调最多的,便是整体性的观察方式和艺术表现手法。凯绥·珂勒惠支、尼古拉·费钦、贺加斯、门采尔……在校期间,黄骏临摹了多幅西方名家作品。4年后,年仅20岁的他考入浙美国画系人物专业,接受传统绘画和书法的系统训练。
为了更加关注画面的整体和抽象结构,在老师吴宪生的素描课上,黄骏放弃了木炭和铅笔,转而用大号京体毛笔来表现素描。从附中到国画系,在黄骏身上,中西传统始终并行、对话。和黄骏年龄相仿的,中国美术学院绘画艺术学院博士生导师何红舟与其感同身受:“我们直面两种传统,自然需要思考如何去做转化。”
致敬帕加玛 水墨宣纸 181cmx1067cm(97cmx11张) 2023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