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是新形式。立幅巨幛,五彩流光,澎湃淋漓,是孙博文晚年绘画的独特艺术形式,令人过目难忘。他在巨幅作品中主要表现“动美”,将澎湃激昂的运动之美与蓬勃张扬的生命气象注入画中。构图上多用“S”形、“C”形等弧形增强动感;在块面组合上常将几种大小块面倾斜聚合碰撞,既强调大的动势又注意局部的动感,用笔以泼、洒、溅等方式制造微观的动势。画面从整体造型到微观笔触均区别于传统形态,其绘画形式让人成为一望即知的“孙氏风格”。
《山水入禅心》414cmX96cm 2002年作
再次是新意境。宇宙浩瀚,无穷无尽,孙博文巨幅条屏中空间连绵不绝,有天外有天之感,将意象造型与抽象元素结合,实境与幻境交错呈现,形成亦真亦幻的独特视觉效果。他以多层幻化空间表现太空气象、宇宙之美,将庄子逍遥游做了现代版的阐述,画面有“乘云气,驭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的宏大气象。孙博文在作品中以心象的方式呈现出一个流光溢彩式的新宇宙,拓宽了中国画表现的新境界。
《性灵之光》795cmX144cm 2000年作
支撑新形式和新意境的是新观念。相较而言孙博文的艺术新观念相对不是那么的清晰,在题画上常以含混的禅语出现,以“糊涂切相任天机”“平生野然无拘束”“不要工整只要禅”等句来为自己的革新打掩护。但其行动无疑是果决的,坚持立轴巨幛的创作,舍弃传统山水的笔墨语言和空间造型,以色彩饱和度和纯度更高的水粉颜料取代传统国画颜料,以忘我的方式进行中国画现代性的尝试。作为生活在现实中的艺术家,他又能适应周边人群的审美需求,在2000年及以后新风格已经明确确立的情况下,也常会画一些风格相对传统的作品以应对大众需求。在画面上追寻“现代性”的孙博文先生,对诗词却有着“执拗”的情感,每画必题诗,“中”“西”的冲撞赫然出现在画面上,恰似其所处的时代,一步三回头,但改革一旦迈开了脚步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心即道》122cmX123cm 2001年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