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今百岁的他,每天清晨都会擦枪。棉布擦过枪膛,动作慢却稳,像是在抚摸战友的脸。他总对着枪念叨:“老伙计,又一年了,山河安了,你们放心吧。”念叨完,他就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看着窗外的五星红旗,一看就是一下午。那两把枪,枪膛里早已没了子弹,却装着他一辈子的痛与坚信——痛的是没能护住所有兄弟,坚信的是,他们的血没白流。

民警离开时,阳光穿过窗棂落在木盒上,红绸布泛着暖光。滕西远轻轻合上盒盖,锁扣“咔嗒”一声,像是封上了一段岁月,也封上了说不出的山河痛。这痛,堵在喉咙里,藏在枪托的裂痕里,融在他看五星红旗的目光里,那是一个老兵的担当,是对逝去战友的亏欠,也是对这片土地最赤诚的告白。

他没说过什么豪言壮语,只在擦枪时反复念叨:“守着枪,就是守着他们,守着咱的国。”这世间最离奇的,从不是两把枪的传奇,而是一个少年从焦土中站起,用一生的坚守,把“保家卫国”四个字刻进了骨头里;最让人堵心的痛,也从不是战场的伤痕,而是活着的人,替死去的人,把思念与信念守了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