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辉则将孙博文的艺术特征归纳为《生命的泼写》,为孙博文能够以强悍的结构来支撑画面、以不拘成法的墨彩效果来凸显视觉震撼的艺术变法。就师承而言,其花鸟远追白石,近取苦禅,而得子范最多。孙博文的山水画是20世纪海派与京派画学在齐鲁留驻而生成的一种风格现象,在齐鲁文化宽博而深厚的文化浸润中,他以自己在沂蒙山川的个人经验及沂蒙地貌有机地糅于山水画的创作中,从而强化了齐鲁画风的山水地域特征。可贵的是,这种地域特征始终以他自己的不息生命呈现出一种极度的色彩表现性,从而形成他表现性的泼彩大写意山水画风貌。
“从孙博文开始,我们学会仰望星空”
孙博文艺术展呈现了一个宽阔、热烈、丰盛的世界。这些摄人心魂的作品究竟促使我们想到了什么?怎样把他放在水墨艺术发展和变革的维度上检视和评价?它们具有怎样的学术价值和历史意义?
“在一个乡土文化尽毁、文化土壤充分盐碱化的地域中,如何生长出了孙博文这样参天的乔木?”张晓凌在《生命的超象——孙博文大泼彩绘画之思》阐述了自己的观点,他觉得依早期与晚期作品的性质而论,事实上存在着两个不同的孙博文,观看孙博文的展览犹如梭巡于精神的密林,好像进入了一个巨大的精神道场。
孙博文 《涅槃》 359×144cm 2001年
华南师范大学美术系教授皮道坚借用鲁迅先生的话“以新的形,尤其是以新的色彩,来写出他自己的世界,而其中仍有中国向来的魂灵”,来阐述对孙博文艺术中“民族性”的思考。他称赞孙博文画作气势磅礴,色彩强烈前无古人,“其色彩之浓烈奔放、用笔之纵横捭阖、想象之神奇谲诡、造境之气宇轩昂,几无不令观者血脉贲张”“以其老笔华章为我们穷时代山水之清壮,展新世纪中国艺术之天际霞光”。
四川美术学院教授王林在《驱山走海重组天地——博文先生作品序》中说道:“孙博文高歌猛进所奏响的正是色彩的交响曲,其气势之恢宏、意境之高远、行动之绝决,的确令人佩服。”他将孙博文归为新写意主义艺术创作倾向的佼佼者,认为孙博文是一位非常杰出具有历史性的画家,值得认真研究和推广;并说“孙博文一生所为的艺术探索成就卓越,留下了中国彩墨艺术创作一大批宝贵的历史遗产,必为后续者与后学者所继承”。
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教授岛子提出:“孙先生继承了文人画的风格,具备中国美学最高的一个——雄浑,《二十四品》第一品即雄浑,这是我从大的文脉、大的文化传统来看他的作品。”他从哲学和文化的角度提出了“光韵山水”的概念,他认为孙博文艺术打开了天地人神共生的光华澄明之境。
中国国家画院理论研究所副所长、研究员陈明认为,孙博文的彩墨画跨越了东西两端的界限,在中国传统水墨体系上重新构建了一个具有现代性特征的新形态——一种融合东西的艺术形态。孙博文当之无愧是当代水墨画家中极有胆识和见识的探索者。数十年来,他所做的水墨探索,将传统的水墨语言引入现代绘画的境地中,极大地拓宽了中国水墨画的疆域,而这完全来自他自己的戛戛独造,其独特鲜明之处,可谓前无来者。
孙博文 《禅意自在云深处》248×124cm 2001年
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教授夏可君格外关注孙博文与禅宗的关系。他在《雄浑中的禅定》一文中肯定了孙博文已经打开了一个雄浑的世界,打开了一个浓丽色彩的大写意世界。他在思考中也提出疑问:“是否在繁复又浩大的精神气概中,还有着野逸禅意的简笔的可能性变化?”最后他断定:“也可以认为孙博文先生的绘画艺术,已经加入大写意的大美状态,他已经打开了天地浩渺与生机无限的世界,他自己已经在其中自由呼吸了……”
上海大学美术学院教授李晓峰现场参观时深受震撼,称赞孙博文的画作有强烈的光芒,像火山爆发一样。他认为孙博文“有着对于大画面的天赋的驾驭能力”,尤其赞美他的巨幅竖画,有很高远的昂扬气象,是走向一种颠覆、反叛和突破的前卫艺术、先锋艺术。
中央美术学院教授、《美术研究》杂志社社长张鹏从骨相和气象的角度阐述了对孙博文绘画艺术的思考。她认为对于艺术家而言,要一手伸向传统,一手伸向生活,而孙博文在这方面做得非常精到,“画面传达出的浓度、厚度、强度、力度、刚度、韧度、饱和度,共同达成了一种雄强和震撼,应该说是一种恣肆,而不是一种放肆,他还是张弛有度的。”她认为孙博文已经进入了禅悟的第三个境界,达到了以山川言志,建构了一个诗意的、非常美好的世界。尤其是其极富视觉冲击力的巨型尺幅和喷涌而出如地火、海浪般的色彩能量,展示了他对中国画“致广大”的贡献,提示我们中国画的色彩和表现尺度还有巨大的发挥和拓展的空间。
中央美术学院博士后、天津美院教授范晓楠在《生命的礼赞——孙博文巨幅抽象水墨研究》一文中对孙博文的艺术探索做了全面梳理,认为“在其生命的最后阶段,以纯粹的抽象进入到精神探索的绝对自由,绚丽的色彩和旋转的笔触彰显对生命的礼赞”。她认为孙博文先生对传统水墨画的变革可谓大胆创新,突破了传统观念的一切束缚。
孙博文《咫尺千里》69×170cm 200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