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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武·水墨艺术创作 | 从当下向历史深处延伸,赋予人物更多的抽象意味、哲理思考及人性内涵

袁武·水墨艺术创作 | 从当下向历史深处延伸,赋予人物更多的抽象意味、哲理思考及人性内涵
2024-07-05 14:13:17 来源:中华网山东频道

纸本水墨设色193×629cm

2013年

由于出身于工人家庭,又当过几年下乡知青,袁武对普通劳动人民怀有很深的感情,也比较熟悉他们。他从艺以来所描绘的对象,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们。同时,作为中央美院姚有多教授的门生,他也一直没有离开过中央美院写实主义的“徐蒋体系”。因此,他的水墨人物画创作,一直走的是现实主义的道路。尽管从一开始,从他创作第一幅参展作品《角落》(原名《小镇待业者》)(1985年)开始,就显现出强烈的抒情性,一种略带感伤却又怀抱理想的抒情态度,但它是写实的,从观念到手法,都是写实的。后来,袁武开始弱化、淡化甚至取消其人物的背景与环境,恐怕就是想弱化其写实性,因为现实主义创作方法有一条:典型环境里的典型人物。其实,虚化环境,是袁武早年创作中就已经显现出来的特别擅长的手段之一,他后来的创作,越来越娴熟地运用这一手段,以至于这成为他的作品的一大特征。他的水墨人物画,在我看来更像水墨雕塑,他总是把人物与动物(比如他笔下的牛和马)画得雕塑感极强,结结实实,厚厚重重,沉沉甸甸,黑黑乎乎,而把背景和环境尽可能虚化,淡化,及至归无(比如获全国美展金奖的《抗联组画——生存》(2003年)、《迎阿訇》(2004年)、《进山》(2006年)、《暮色》(2009年)、《走过沱沱河》(2009年)、《人流》(2008年)、《水不深》(2013年)、《大昭寺的清晨》(2013年)等等)。本来,虚化背景和环境,就是中国传统美学的一大特色,在绘画和戏曲舞台上表现尤为优秀和精妙;但在袁武这里,似乎更多的考虑缘于观念。在了解和观赏过太多的现当代艺术之后,袁武的艺术观念较之80年代、90年代有些变化,他也希望自己的创作在不脱离写实路子的前提下,多一些观念的空间,思想的空间,而不只是联想的空间。希望观众看到他笔下的人物,能够从具体的种种社会角色的规定中跳脱出来,具有更多抽象的意味和更多的象征性,更多的哲理思考和社会学及历史学乃至人性的内涵,就像他十分崇拜的美国现代画家怀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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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武《水不深》(局部1)

由于袁武画的是人,中国人,同他父亲、母亲、兄弟、姐妹一样普通至极的老百姓,所以,不仅有一个如何表现的问题,还有一个深藏其后的如何评价的问题。

前面说过,20世纪的社会主义阵营国家由于意识形态的原因,在艺术上把欧洲传统中自文艺复兴以来的“人”的主题,改换成了政治性的“人民”主题,而人民这个政治概念,不仅包含了极强的排斥性,而且包含了不容置疑的正确性乃至神圣性,所以“人民”在实际的解读中,竟然同时拥有了“圣人”和“英雄”的双重属性,以至于“颂人”演化到“颂民”时,艺术家不再允许具有平等的地位,他只能“满怀深情”地歌颂人民群众作为主人翁的丰功伟绩,无限拔高人民群众的历史地位,放大其对文明的创造性贡献,乃至于伪造和篡改历史,颠覆人类对于文明和野蛮所形成的价值判断,及至达到把毁灭者称颂为创造者,把卑贱者称颂为聪慧者的极其荒诞的地步。更为吊诡的是,这种所谓的“人民群众创造历史”的唯物史观,发展到一定阶段必然又在“人民群众”这个政治概念中分离出“先锋队”,从“先锋队”中又分离出“领袖”的递进逻辑。所以,“颂民”的高级阶段,必然是“颂先锋队(也就是先进分子)”和“颂领袖”。于是,“文革”中盛极一时被当作艺术创作金科玉律的“三突出“原则(”在普通群众中突出先进人物,在先进人物中突出领袖人物“)就应运而生了,“红光亮”、“高大全”的创作手法也都被总结出来指导创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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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武《水不深》(局部4)

袁武的年龄,使他在爱好美术的青年时期,刚好经历了这个阶段。而他的大学阶段,刚好又是全面否定“文革”的思想解放运动时期,以及由平反冤假错案带来的“伤痕文艺”风靡校园和艺术界的时期。袁武的生活经历和精神气质,使他在美国乡土写实主义画家安德鲁·怀斯那儿找到了“精神原乡”。他的真正的艺术创作阶段,可以说是从怀斯起步的。读一读从1985年到1995年这10年间他的作品的名字,就知道有一条怀斯的河流淌在他的心田:《角落》(1985年)、《远来的风》(1986年)、《又是一年春草绿》(1986年)、《春天里的最后一场雪》(1988年)、《这里有条小河》(1988年)、《大雪》(1989年)、《没有风的春天》(1994年)、《小村,又一个秋日》(1995年)、《塞外,春天还不曾苏醒》(1995年)……。安德鲁·怀斯把喝过一点“文革”毒药的袁武洗了一次肠,用他忧郁的、诗意的、人性的关注这碗清水,把袁武的艺术灵性,涤荡得澄明澈亮。只要认真看看,对视一下这一时期作品中,袁武所画的那些男人、女人、老人、小孩的眼睛,就会知道袁武的怀斯情结有多深。人们过去只知道怀斯对何多苓和艾轩这两位中国油画家的影响,殊不知他对中国水墨人物画家袁武的影响竟也如此深刻!

当然,袁武后来走出了怀斯,他要告别自己那个虽然忧郁却仍甜美的青春期,迎来自己更深刻、更苦涩、更刚烈、更强大的成熟期,《抗联组画》是一个标志,一群早已牺牲在林海雪原的前辈同乡,成为他解读人、理解人性的新坐标。

从《抗联组画》,袁武才开始进入沉甸甸的中国历史。也是从这里开始,袁武把对人的关注和思考,从当下向历史深处延伸。

也是从《抗联组画》开始,袁武对群像的兴趣明显开始高过对单个人物的兴趣。一大群人,都有鲜明的形象和性格,但是却在一起,组成一个有着群体共性的集体——这种群体的人性呈现,显然要强过个体的人性表现;而且,最重要也最真实的是,历史上的事件,有意义的社会运动,无不是由群体造成的。“群体”不同于“群众”,它不是一个排斥性的政治概念,它是中立而无属性的,“群体”可以是农民,可以是军人,可以是知识分子,甚至可以是政治家。只是,他们在一起,在一个特定的时空出现在一起,一定有某种共同的东西存在,而这个看不见的东西,恰恰成为勾出群体中每一个个体人性深处最隐蔽部分的力量,它是群体的目标,也是其中每个个体的动机,但品德的高贵与卑劣,胸襟的磊落与猥琐,器局的广大与狭小,识见的高远与短浅,修养的优雅与粗鄙,意志的坚贞与薄弱,担当的勇毅与软滑,却又因人而异,高下立判。对人的认知,对人性的观察,或许在群体中更容易深入,也更容易比较。当然,在更多的情况下,袁武似乎并不想去做这样的比较和分别,他所画的群像,更像佛眼观照之下的众生,可能他们之间的差异性比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数量集合所形成的强化效应,很多个个体的叠加并不等于他们的数量之和,其视觉的冲击力量远远高于这个数量之和。群体的存在,是人这种高度社会化的动物生存并壮大的力量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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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武《毒日头》

关键词: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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