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嗣德个性化的水墨语言具有格调沉郁的显著特征。现代水墨语言独特的艺术形式与时代的审美需求是同步发展的,如果说生活经历是艺术家艺术语言个性化形成的重要因素之一,那么深厚的生活依托在秦嗣德的个性语言的建构中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他曾在《母亲的生日》随笔中谈到,“朴素善良,乐观刚强”是父母给予自己的最好礼物,童年的生存环境和生长经历养成了他喜静、敏感、悲悯的性格,“一直善良下去”的执念使他对土地与土地上人一往情深,朴素忧患的沉郁格调,是一种深植内心的情感发酵。如弥漫着苦涩凝滞情味的《逝去的村庄》(2019年),画面笼罩的忧伤感既有对故土的眷念,亦是村庄的现代挽歌。这幅画的图式很容易使人联想到刘文西先生的名作《祖孙四代》,但却意趣迥异,因为人与土地之间的关系产生了历史性的转变。
2019年《逝去的村庄》2.4X2.4cm纸本水墨
另外,若从形象塑造的角度来考察,两者的语言不仅生动准确,而且均带有深刻的时代烙印;同构异质的造型探索与笔墨实验,不难品味出其中的传承与演进。秦嗣德笔下的人物神情大多是专注凝重的,一方面,是因为写生的情境所致;另一方面,也是他审美取向及性情的天然流露。如《守望》(2014年)《老梁》(2021年)等作品,卑微却坚韧、憨厚且肃穆的形象刻画,在沉郁风格中具有丰富的情感层次,既是个人心绪的倾诉,也是人间情怀、家国情怀的抒发。
2020年《广场》193x248cm纸本水墨
秦嗣德个性化的水墨语言具有显著的辨识度和原创性。他认为“语言样式源于生活”“写生具有艺术语言的原创性和当代性”,对写生的钟情与执着,也是他不断锤炼、提升自身个性语言的一个重要途径。他十分注重表现性水墨所蕴含的意境传达与写意精神,造型的意象化处理,图式精神性建构,使他的作品在回归内心的朴素与真实的同时,具有与众不同的个性特征。如在《杨家池水墨印象》(2019年)《老河堤》(2021年)等作品中,他能够通过对客观对象的理解与表现,充分彰显手绘过程中的创造性与偶然性,删繁就简,弃“熟”求“生”的造型与笔墨追求,产生了灵与拙、沌与涩浑然一体的绘画质感和语言力量。这种在纯粹情感维度中生成的辨识与征貌,是厚实的笔墨技巧与精确的造型观念结合升华的结果,它“超于生活之境,从而达到技术手段与精神追求的完美融合”。
2023年作《月光》260x120cm纸本水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