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辉:平时对宾虹先生的思考,我觉得宾虹先生很大贡献是艺术上不保守。为什么到今天五六十年、七十年了,回头看宾虹先生的东西还引人入胜,感觉能跟时代接轨,还没完全研究透?宾虹先生的绘画不是传统的,是极现代的,是非常重要的标识。他是现代的东西,跟时代平行、同步相行,可能还会陪伴大家再往前走五十年。
现在学黄宾虹的特别多,我跟学生们谈学黄宾虹一定不要学表面东西,表面东西怎么学也学不像、学不会,要学的是黄宾虹对待艺术的态度。刚才震西讲的,他实际上是一套很科学对待艺术发展过程的规划。宾虹先生有规划,东西不拿出来。年轻时候不拿出来,不让大家看,我觉得是有意识的。不是说他卖不出去,他当时掌握媒体,想宣传自己很容易,让同时代那么多编辑家、大学者写文章吹捧吹捧自己,那个时代可能就出来了。出来之后在那个时期可能又陷入另一个陷阱,没有今天的成就。宾虹先生在艺术上是个野心家,是个特别有大智慧的人。
五百年可能一千年也出不了一个黄宾虹。他的规划特别长远,学问太厚。他觉得没达到时候就不要拿出来,不靠这个生活,底气特别足。学黄宾虹还是要学习治学严谨的态度,包括开放包容。
刚才方辉讲得特别好。他站在世界桥头看待中国艺术,那个时代很不容易。那个时代民国大家都是那样,心怀世界,有救国心态,着急看到西方文化先进、中国保守落后。他们都是从大文化角度出发。
孙克:我也感觉到黄宾虹对传统文化的理解和看法超过当时很多人。六十年代在天津图书馆借过他的《美术丛书》,那时精装本红色硬皮30大本,大概还有线装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