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民初时,出于对民族再生再造的出路的思考,作为新文化探索的组成部分,绘画领域也展开了一番讨论,其主题就是中国画往哪里去。其间自然说法很多,持论各异。康有为、徐悲鸿、傅抱石、潘天寿等都有各自的主张。到了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经过一段时期的沉寂,绘画革新的话题被重新提出来,争论也一时火热起来。在反思传统绘画的改革开放语境中,西方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美术的引入,为重新认识中国画提供了新的参照系,对中国画的发展取向提出了新的要求。
张松先生没有参与此类话题的争论,而是默默地用创作实践进行多元探索和探索多元,最终锤炼出自己的风格形态。
绿水青山68×47cm2022年张松作品
世纪之初,张松先生在巴黎等地游历小住数月,写生创作数十件作品。总的说来,张松先生的旅欧作品是在继承新安画派的文脉上,将中西艺术进行融合,呈现出了一个艺术家对艺术不懈追求的严谨态度。这些作品中,他画的是异域风景,画的是欧洲的风光,但是并没有完全脱离中国画的方法。概括地说,中国画是写意的,是写境界的,从传统山水画根本的概念上来讲,并不要求对对象的再现。但是20世纪以来,中国画的现代性转型中一个重要的命题是现实性命题,也就是现实精神的表现与艺术语言的变革之间互相推动的问题。张松先生画的山水画,既有20世纪以来的这种现实性的转向,也有徽派传统笔墨,同时还具备20世纪以来,从金陵画派、岭南画派,乃至于从京派学习到的一些新传统,共同融合了张松先生带有新徽派山水特点的中国画。这样的中国画不期然地与西方绘画相遇而且部分地相容了。在旅欧写生作品中,张松先生不再拘泥于传统山水画创作中笔法、墨法、以及惯常图式的束缚,而是大胆而灵活地运用散锋、焦墨、枯笔、泼、擦、搅、勾、洒等综合技法,在图式上除了有现代构成外,还会有四段式、五段式场景并置,乱中求整,大开大合,阴阳相济,虚实相生,审美样式别具一格。面对异域的山水和风景,他善于将绘画语言进行转换,使得东方与西方、传统与现代等原本抵牾的生涩语汇和文化情境,在个性化的笔触中有了新的交汇与交融,从而使得这些异域风情的写生作品表现出一种视觉张力与审美新意。
海趣68×47cm2022年张松作品
在旅欧期间,除了山水风景,张松先生也画了建筑。其中有圣心大教堂,有巴黎圣母院,也有巴黎的凯旋门,在这些作品中,他除了勾线,也借用了一些水彩画的语言,进行面的一种渲染和铺色。特别是《意大利少女泉之夜》那件作品,他画的是少女泉的夜色,却避开中国画的常用的构图与色调,把整个画面统一在一个夜色的调子里面,布局大胆,图式新颖。他又借鉴水彩的语言来画建筑,来画整个城市的风光,都产生了一些新的变化,推动了中国画在题材开拓、表现异域文化、语言表达上的一次突破。例如,他画罗马废墟,在大面积泼墨的画面上,用了非常浓重的笔墨勾线,画出欧洲新旧建筑的对比,后面又加了几个横竖的块和点,完全突破了一般的写实,而走向了写意和表现的层面。
春绿山庄34×34cm2022年张松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