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然:杜先生在浙江美术学院读书的年代正是浙江美院水墨人物变革成熟的时期,这个对他也非常重要。
杜松儒:他们这一代人如刘国辉、吴山明、吴永良等前辈,各有自己独特的面貌。在水墨写意人物画领域他们的表现都非常出色。我父亲认为南北方各有所长,把北方的宏大、力量和整体感与南方的笔墨情调、水墨变化结合在一起会更好。
杜滋龄 帕米尔风情 纸本设色 97×180厘米2007
李乐然:杜先生的作品既有传统文人的格调与情怀,又有新时代的探索与发展,他是如何看待水墨人物画的传统和发展问题的?
杜松儒:我父亲对浙美特别有感情。他巡展的第一站就放在了浙江。中国美术学院在中国画训练方面注重临摹、继承传统。这种对传统的继承并非简单的沿袭,而是一种具有长远眼光的发展。
我父亲这一代人在接触纯粹的中国画传统之前,最先接触到的是西画。当年他喜欢的画家有列宾、谢洛夫、特卡乔夫兄弟等,后来也接触到了文艺复兴乃至现当代的一些西方绘画。西画体系的速写对我父亲绘画风格的形成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包括连环画,都着重线条表现的训练,这与他后来逐步形成的中国画创作风貌存在着近乎因果的关联。并非巧合的是,中国写意人物画也是以线性表现为根基的,所以在人物造型上,我父亲有他特定的技术优势,经过多年糅合育化,渐渐形成他典型的西为中用、不失传统的艺术底蕴。
我父亲曾说过,画人物的画家不能仅画人物,也要对山水和花鸟有一定的理解。例如从创作上来看,我父亲说画人物不能孤零零画一个人,是需要景的,这种景与人的关系是什么样子?如何突出人又建立相辅相成的关系?这也是需要在创作中解决的。他说人物创作不能描绘成一种纯叙事性的图像,需要具备艺术性,这并不简单,如何从多个角度综合地看待中国人物画的立足和发展,再尝试并应用到实际创作过程中,这是很难的。
我父亲在家有时会临摹古画,临山水,临黄宾虹。他的绘画中融入了黄宾虹的某些特质,这在他的画中有所体现。另外,关于花鸟,我见过父亲临摹过吴昌硕、八大等。
杜滋龄 晴云 纸本设色97×180厘米2008
李乐然:中国美院的水墨人物曾经一度探索运用水墨花鸟画的笔法进行创作,有这样的传统,当年结合传统笔墨表现方法探索现代水墨人物的路子到现在看来也是非常适用的。
杜松儒:他作品样貌的形成并非是偶发的。黄宾虹强调“浑厚华滋”“五笔七墨”,对浓淡、破积、留白等的学习,也促使我父亲南北兼容的画面风格更趋成熟。
杜滋龄 版纳晨曦 纸本设色166×125厘米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