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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锋丨象是什么?

彭锋丨象是什么?
2024-12-12 11:54:06 来源:中华网山东频道

事实上,柏拉图在对“美”进行追问的时候就将定义论和本体论区别开来了。在《大希庇阿斯篇》中,柏拉图借苏格拉底与希庇阿斯的对话,将“什么东西是美的”与“美是什么[东西]”区别开来。前者属于美的定义论,后者属于美的本体论。对于美的定义问题,可以回答说“美就是一位漂亮小姐”。对于美的本体问题,不能回答说“美就是一位漂亮小姐”。[19]柏拉图只是区别了美的定义与美的本体问题,但是他没能回答美的本体问题,最后用当时流行的一句谚语“美是难的”草草收场。[20]当然,柏拉图没有想到,在他确立的二分的本体论框架中,是不可能回答美和艺术的本体论问题的,因为美和艺术的本体论定位刚好落在二分的本体论框架“之间”,它既不是精神的也不是物质的,或者说既是精神的也是物质的。茵伽登(Roman Ingarden)在追问文学作品的本体论地位时,就触及二分本体论框架的不适用性问题。茵伽登发现,文学作品既不是观念对象也不是实际对象,或者说文学作品既是观念对象也是实际对象。由此,在二分的本体论框架中就无法处理文学作品的地位问题。[21]随着艺术本体论研究的深入,美学家们发现所有艺术作品都具有同样的特性,都在挑战二分的本体论框架。正如托马森(Amie Thomasson)指出的那样,艺术作品的本体论地位问题,迫使我们“返回到基础的形而上学问题,重新思考形而上学中那个标准的二分,并发展出更广阔的和更细密的本体论范畴系统”。[22]确切地说,我们要扩大本体论范畴的系统,来容纳诸如艺术作品之类的介于二分范畴之间的事物。但是,包括托马森在内的西方美学家,都没有能够成功地提出那个“更广阔的和更细密的本体论范畴系统”。

对于艺术的本体论地位的不可言说性,朱利安在他的《大象无形:或论绘画之非客体》一书中有明确的认识。在该书的序言中,朱利安指出:“本书缘起于一项徒劳的追求,它所追求的东西令人很难想象,因为它以非客体为客体:这个非客体过于惚兮恍兮,以致难以固定和孤立,它沉浸于未分化,从而既无法指定,亦不可表象,于是无法拥有一个自身的坚实性,无法构成‘在’,无法成为在眼或者心‘面前’展露轮廓的物;它是我们没完没了地体验到的东西,将我们带回本根之游移不定,但是早已被科学和哲学抛弃,因为它们匆忙地对诸事物进行合乎逻辑的处理。”[23]“非客体”(nonobject)也可以译为“非对象”。“非对象”是不可捉摸的,朱利安称之为惚兮恍兮、游移不定,尚处于“未分化”状态。但是,未分化的“非对象”却是分化的“对象”的根本,“不确定”是“确定”的根本。科学和哲学处理的是“对象”,“非对象”则是艺术的领域。借用朗格(Suanne K. Langer)的术语来说,科学和哲学使用的符号具有“推论形式”(discursive form),艺术使用的符号具有“呈现形式”(presentational form)。[24]推论性符号只能言说“对象”,呈现性符号还可以表现“非对象”。呈现“非对象”的符号就是“象”或者“大象”。“象”之所以可以呈现“非对象”,是因为它既是对存在的表现,又是被表现的存在。朱利安用“image-phenomenon”(图像—现象)来翻译“象”,[25]正是看到了“象”的这种两面性。为了表达“象”的这种两面性,朱利安也用“之间”(between)来说“象”。由于中国艺术家要呈现的是不确定的“象”或者“大象”,而非确定的“对象”,因此“在中国,画家、诗人皆不描绘清楚分明的、更不用说截然分离的特征。实际上,他们的这种状物方式并不是为了更清晰地展现事物,从而唤起它们的在场;他们在‘有’‘无’之间状物,把事物画得既存在又不存在:既在场又缺席,半晴半阴,似晴似阴”。[26]

关键词:彭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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